Month: June 2010

  • (轉載) x 2 – 分手的獨白

    翻看這兩篇演說,回想起這個禮拜香港政局發生的事,我感到很難過。

    一方面,我很佩服民主黨的量度和勇氣。  民主黨的這一「轉軑」,我不相信是因為他們得到了益處而作的。  在實際的環境下,他們這一著,的確為香港的政局走出突破的一著。  可是,這一步風險極高。  他們可以輸掉的,是一整個黨二十年來建立的聲望,甚至可以賠上自己的政治前途。  而他們所期望的,或許並非和中央直接溝通那麼天真,而是避免香港進一步兩極化,從而摧毀辛苦得來的民主成果。

    兄弟縱然分道揚鑣,理想仍然一致,分手之時也互相扶持。  相反社民連所鼓吹的言語暴力,反映的卻是一套非黑即白和非友即敵的理念。  這正是恐佈政治的根源,因為這種政治理念,連包容和寬恕的胸襟也沒有。

    我無法清楚這一次民主黨的決定是否明智。  但我始終相信,懷著善意和信任而作的決定,必會得上天眷顧。  天主啊,求你保佑。

     

    (以下轉載自2010年6月25日《明報》A33版《觀點》)

     

    忠義兩難全

    我們民主黨2008年選舉的競選政綱,有著這樣一條:「盡快落實全面普選:在2012年落實普選行政長官及全體立法會議員。」這是我們對香港市民的競選承諾,是莊嚴的;任可變更,都要向支持過我們、投過我們一票的選民作出嚴肅交代。

    在這些日子裏,我們為2012雙普選的目標努力,與其他泛民主派團體一同竭力爭取。可惜在中央政府緊閉大門的情下,香港面臨政改困局。為求打開困局,我們民主黨從香港的實際政治情況出發,於5月25日就政改問題,會晤中央政府駐港聯絡辦副主任李剛,進行所謂的破冰溝通,促請中央政府清晰確立終極普選目標,和制訂達至2017和2020年普選的路線圖。我們期望中央政府先確立終極普選目標,再商定2012年政改的具體安排;因為若沒有清晰明確的終極普選目標,所謂2012年政改向前走也不知能走到哪裏,說穿了其實就是裝個幌子,用來敷衍搪塞罷了。

    民主黨當時的立場明確,促請中央政府作出立場性的表述,其中包括清楚說明普選定義、功能組別按循序漸進原則逐步遞減、最終全面取消任何形式的功能組別選舉等等;若中央政府接納這要求,我們同意接受經改良的政改方案。而這改良方案建議即為:2012立法會5席新增區議會功能組別議席開放投票(即所謂全港選民一人有兩票),以及取消區議會的所有委任議席。我要強調,這一個方案已經與2012雙普選的政綱有一大距離,但為求突破,我支持民主黨這個妥協方案。這是我當時所認知與同意的民主黨立場。

    6月7日,香港特區政府正式向立法會提交政改方案的議案,同日,全國人大常委副秘書長喬曉陽在北京發表書面講話,對普選定義首度作出解釋。根據喬曉陽的講話,普選除了普及和平等之外,還附加了另外4個需要符合的條件和元素:「充分考慮符合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法律地位,與香港行政主導的政治體制相適應,兼顧香港社會各階層利益,以及有利於香港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而與此同時,喬曉陽對於最終全面取消功能組別,則是隻字不提。

    相信香港普遍市民對喬曉陽的回應講話都會大失所望。這種富有中國特色的普選定義,無論怎說,都與終極普選目標相距甚遠。沒有終極普選目標,沒有最終全面取消功能組別的承諾,再繼續談區議會功能組別議席改良方案,還有什麼意思呢!

    我們一直的想法是,在終極普選目標確立的情況下,可以接受新增區議會功能組別議席的改良方案。然而,擺在眼前的,不是終極普選目標,而是富有中國特色的普選定義!在沒有終極普選目標的情況下,改良方案只會鏡花水月、空中樓閣;然而,民主黨中央卻稱這是「階段性的、有實質進步的成果」,這跟我的想法實在相差很大。

    改良方案看似「實質上增加了整個立法會的民選成分」,但魔鬼總是在細節中。改良方案只是讓未有立法會功能組別投票權的選民,手中多一票;但參選權和提名權卻是與小市民無關,只有擁有界別成員身分(即區議員身分)的,才能參選和提名。須知中央政府坐擁龐大國家機器,藉統戰和滲透等方法,對地區組織和宣傳牢牢掌控;這此情況下,參選權和提名權其實已經向中央政府傾斜,變相的預選機制使得中央政府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選舉結果控制在掌握之中。祈盼藉改良方案去增加整個立法會民主成分,繼而把政制推向前的良好願景,恐怕只是一廂情願!再者,改良方案為其他功能組別開出先例:只要在選舉方法上加以調整,例如把參選權和提名權保留給界別成員,現時功能組別便可繼續存在!試想,日後一個循區議會功能界別當選的立法會議員,手握幾十萬選票,要求他們支持廢除功能界別,並不是遙不可及嗎?這樣,功能界別便易請難送,千秋萬世了。

    還有,現時政府的政改方案中的特首選舉提名機制,比起2005年政改建議的方案,更加不民主、更加小圈子。民主黨倉卒為政府的政改方案開綠燈,豈非確認了這倒退的方案!在現時行政主導、立法會「分組點票」機制沒有更改的情下,確認這樣一個不民主、小圈子的特首選舉機制,來換取一個可能不切實際的立法會新增區議會功能組別議席改良方案,恐怕也得不償失!

    更甚者,沒有終極普選承諾下的改良方案,給予中央一個錯誤的信息,以為香港人只看朝夕,不計較終極普選的結果,將來再推一個又一個永無止境的過渡方案「遊花園」大有可為!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改良方案恐怕不是「階段性的、有實質進步的成果」,而是拖慢香港民主進程的糖衣毒樂;香港社會將來恐怕還會不斷在這些過渡方案中吵吵鬧鬧,社會被撕裂分化的情況惡化,而民主運動也將在持續的內耗中不斷萎縮。

    2005年否決政改方案,確立了普選時間表;今年六四前夕,民主女神被沒收,激起千萬維園燭光。我相信,若果今次政改方案再一次被否決,必定激起七一人民的腳步,迫使一個真正普選的承諾得以落實。相反,通過所謂改良方案必定大大削弱人民爭取民主的意志。

    我重視與民主黨友的情義,但亦要忠於自己的信念和競選承諾,在忠義兩難全下,我抉擇投下反對民主黨的改良功能組別方案。我無意強黨所難,批准豁免,亦不能強我所難,違背個人信念,我唯有正式退黨,離開與我共事16年的黨友,在黨外繼續為終極普選而努力。

    主席,我繼續呼籲,我們要共勉,要團結,要努力;而不要分化,漫罵,和互相指責。  多謝。

    文:鄭家富

     

    爭取民主是否只有一條路?

    今天,政改的辯論,首先在於2012方案,這個方案最後階段,中央接納民主黨一人兩票的修訂,將人大07決議只增加5席直選和5席功能組別的民主成分擴至最大,區議會功能組別由區議員互選,擴大至320萬非功能的選民直接選出,簡單概括就是全民一人兩票。

    無論如何,中央只承諾2017和2020可以普選特首和立法會。因此,2012的民主黨方案,即使已用盡人大決議的限制去擴大民主,它仍然只是過渡,仍然未能立即廢除功能組別,但過渡方案若真實地增加了民主成分,若能擴大了立法會直選或變相直選的議席,共有10席,造成直選首次在立法會超越功能,變成40對30,共多10席。政治的形勢已開始由量變走向質變。

    更重要的是:對話開創了一個爭取普選的平台。由過去的議會抗爭和社會行動,增加多一個對話談判的平台。我從事民主運動35年,很多時,民主運動的聲音不能進入建制內部,催化民主普選的實現。唯一的例外,是中國收回香港主權後,成立了基本法草委會和諮委會,港人可以在中英談判的夾縫中,發出獨立的聲音,爭取民主基本法。

    《基本法》草擬期間,出現六四鎮壓,民主派和中央的對話中斷了,至今已21年。因此,回歸13年,港人的聲音不能直接進入建制內部,只剩下議會抗爭和社會行動。民主派唯一能體現的建制反抗力量,只剩下立法會的否決權。

    否決權在05年用了一次,否決權在今年當然可以再用。否決權的一把兩面刀,既阻止不民主方案的通過,也令政制改革原地踏步,立法會直選與功能的比例仍然30對30。今天,若我們否決了政改方案,原地踏步由04年直至2016年,一共停滯12年。

    12年是多麼長的歲月,政制停滯的結果,是社會內耗、內鬥和撕裂,是政府不能管治,是香港不能前行,我們50後的爭論,竟蔓延90後,這是我們的責任。一代人一代事,我們必須解決。

    如果今天通過的政改方案,是原來的爛方案,再否決是也毫不足惜。但政改方案一旦被民主黨方案全面取代,便會增加10席直選和變相直選,便會開始推動立法會的質變。因此,我們不再行使否決權,而是支持政改沿增加民主成分的路向前行。

    民主黨相信人民,我們深信人民不會因為增加區議會變相直選,便放棄廢除功能組別的最終目標。民主黨相信直選,只要直選議席在2012、2016不斷增加,就能造成一個局面:直選包圍和孤立功能組別,最後走向三分二的多數,時機一到就能揭竿起義,將功能組別廢除,送入歷史博物館。

    經歷25年民主運動的奮鬥,民主派的確有兩條路線:一步到位,立即實現真普選;還是一步一腳印,爭取立法會由量變到質變,由三分之一的否決權,發展至三分之二的多數。

    我當然希望一步到位,曾為此奮鬥25年,付出了全部的青春。但在25年後的歷史關頭,不禁要問:爭取民主是否只有一條路?實現普選是否不能對話談判?若要對話談判,結果是立即全贏,而且要在對話一個月內,就贏盡一切,既取消功能組別,也撤去特首提名的任何障礙;若一個月做不到全贏,即使爭取到立法會的10席直選和變相直選,也要全部否決,玉石俱焚原地踏步,否則就是行差踏錯,這種一步到位寸步不讓的策略,我尊重,但不同意,更不會放棄一步一腳印的寸土必爭。

    民主黨必須在此重申,我們沒有放棄取消功能組別,我們與中央的對話,正式發生於5月24日,民主黨在對話中提出,應要為未來10年邁向終極普選立法,避免往後10年不斷為政改爭論不休,內鬥不止。

    中聯辦的李剛先生回應說:願意研究10年政改立法的建議,但當時距離投票只有一個月,人大怎可能有決定呢?既然對話已開始,中聯辦可先研究,日後處理功能組別的存廢。一個月後,我再問李剛,他說:的確在研究中。

    在民主黨來說,對話的互信尚未建立,人民憑什麼相信未來的對話,真正可以解決功能組別的存廢呢?因此,民主黨進一步提出,若中央政府能顯示誠意,將07年人大決議用到最盡,容許2012方案,除5席直選外,將5席區議會功能,改為全港320萬選民直選,當然23萬功能組別選民除外。

    中央改良區議會功能的善意,有助於人民相信對話是可行的。只要港人認同對話不是拖延和欺騙,而是解決政改困局的一種辦法,我們仍可以藉社會行動、議會抗爭和對話談判,爭取廢除功能組別,並為此奮鬥最少10年。

    於是,2012方案將開始質變,40席直選和變相直選對30席功能,然後再爭取2016的民主有更大的進步,用直選包圍和孤立功能組別。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不會因為一人兩票,而容許一些小圈子如漁農界別,甚至大圈子教育界永遠存在。青山掩不住,畢竟東流去,誰能阻止一江春水向東流呢?誰能阻止人民普選的時代潮流呢?說增加區議會功能直選,會鞏固功能組別,其實是不信任人民力量。

    因此,2012方案是一個民主的過渡,增加直選和變相直選10席總是好事。否決方案,一步到位,值得尊重。但接受方案,增加直選及變相直選10席,一步一腳印廢除功能組別,何錯之有?更不是出賣民主,何必抹黑?

    今天,我們必須承認,民主派存在兩條路線,有左翼也有溫和,但民主運動從來沒有一條絕對正確的路。25年民主運動經驗說明,路是人行出來的。民主黨不會說自己對,更不敢說別人錯。民主應該有多元的路,有不同的政治光譜,彼此互相相尊重,和而不同,是你中有我的同路人。而不是惡言相向,粗口鬧人,甚至鬧司徒華癌症上腦。

    想一想,對於民主同路人,甚至政敵異己,對一個終生為民主奮鬥的老人家,即使政見不同,也不應用司徒華的癌症作為攻擊焦點,罵他癌症上腦,並且毫無悔意。這樣思想的人一旦有權,一旦執政,即使打上民主的旗號,也是恐怖政治的開始,連人性和人道都沒有了。

    25年的民主運動,我所犯的錯誤之一,就是以為自己正確,失去對同路人的寬容。今天,我終於明白,民主精神有著寬容,無論對同路人和異見者,都應該尊重,不侮辱,不咒罵,不粗口,和平理性非暴力,民主路是由人民行出來的,最重要是贏得人心,而不是靠辱罵與粗口實現的。

    必須說明,民主黨的建議,只是2012的過渡,最終要爭取邁向終極普選。但民主黨當前要面對的,是部分同路人的不理解,甚至鄭家富議員可能離開。我與鄭家富是16年戰友,也是曼聯和英格蘭的fans,在公在私,都是老友。無論前路如何,我都不會懷疑鄭家富對民主的堅持,我更希望他能收回可能退黨的想法。即使未能如願,我仍然送他一首何達的詩:與你同行,想著有共同的理想;與你分手,想著會師時的狂歡。

    在同一個政黨,當然有共同的民主的理想,但即使路線不同,暫時分開,若普選是我們奮鬥的目標,當普選實現的日子,就是我們會師和狂歡的日子。  2020年,將會是我為民主奮鬥的第45年,我希望,當時我會和鄭家富一齊,有會師的狂歡。

    主席,本人謹此陳辭,爭取普選。

    文:張文光

  • 給自己的信

    Dear James,

     

    轉眼便十年了,嗨,你好嗎?

    要寫這封信,其實早在年初便想過了。 只是期間發生的轉變太多了,而且有很多都是無法預計的。  一時之間,身心俱疲。  要向未來的自己留個剪影的這個念頭越加殷切,唯動筆之時,只覺千頭萬緒無以啟齒。  想要待自己平伏一點再寫麼,心中的忐忑感卻有增無減。 正在讀這封信的你,不知心情又是如何呢?

    先不說現在的事情。  讓我先猜想一下十年後的自己是如何吧!

    十年後的你,會是個怎樣的醫生呢?  你在做UGI,vascular,還是其他的subspecialty呢?  不過,無論最後的選擇是甚麼,十年的光景,你大概已成為一個揮灑自如的外科醫生了。  這是我對未來的自己唯一比較肯定的一點。  這樣說,並非因為我對前景充滿信心,也不是因為自覺能力過人,而是我相信這是天主的安排。  其實,我這個愛思考而又有點兒論盡的呆小子,本來就不是個做外科的材料。  這些年來,路走得不易,也有想過放棄,但每每都在重要的時候過關了。  看著自己這幾年間的成長,如何由起初處理急症時的驚惶失措到現在的鎮定有序 (起碼看起來是),由最初學手術時差點弄傷師傅到現在教後輩師弟做,有時連自己也會感到驚訝。  這一場修練,教我如何克服恐懼,這包括了對困難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對自己的恐懼。  而最難的,是不但要自己做到,還有感染身邊的人以至於病人也同樣做到。  我漸漸相信,這就是天主要我們共同肩負的責任。  十年的時間,應該足夠讓天主完全改變我,讓我堪當承擔這個使命罷。

    至於其他方面,哎,你到底會是怎麼模樣呢? 站在轉捩點上的這個我,實在無法想像得到。 一切都只是猜測,模模糊糊的。  如果可以的話,你會直接告訴我嗎?  這會否讓我少點兒煩惱呢?

    這十年間,你選擇了哪一種方式去生活呢?  考試過後,一個階段的目標就算達成,之後的路又怎樣走呢?  在這個花花世界中,你的定位是怎麼樣呢?  假如最後我們決定了一個最「大路」的位置,這刻的你,很可能已經結婚生子,正在忙於賺錢供樓,養妻活兒。  你大概已經是一個AC,和其他的專業人士一樣,安份守己,努力賺錢。  如果我們決定追隨自己的理想,你有機會已經成了博士後學人;也有可能做了紅十字會醫生,正為義務工作而努力;但同樣也可能一事無成,賠上了青春和健康,一場辛苦為誰忙。  我想,你的選擇大概會是現實和理想這兩個極端間的某一點。 這兩個極端,一邊是陌生而平穩的,一邊是嚮往而崎嶇的。  這一刻的我,自覺心火仍很旺盛,能力和條件亦容許自己再為理想起行。  但是,這是一條全新的路徑,沒有先例可循。  回想以往,無論如何忠於自己,選的到底也是一條康莊大道。  現在大路已近終點,再往前走,那是自己開創的新路,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我準備好了嗎?  我做得到嗎?  我堪當嗎?  老實說,我有點怯畏,明知自己仍有很多不足之處……是呀,在處理恐懼方面,尤其是對未知和對自己的恐懼,我還未修得正果。  這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十年過去了,你有否成了一個溫和的人呢?  其實,這個多多少少是我對未來的自己所作的一個期許罷。  像我這樣有主見的人,實在很難做到真正的溫良和善。  以前甚至會懷疑,這兩種性格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後來慢慢發現,有很多自己所謂的主見,其實是各種事實和偏見匯集而成的。  有時偏見是好的,但也不見得常常正確。  相反,偏執和有主見往往在無意間拒人於外。  我想,這就是自己人氣一直不佳的主因罷。  最近從依納爵神操中,我學到「平心」(indifference)這一個新的觀點。  簡單來說,這是對所有的事物採取持平的態度;「對於取用世物,常該看自己受造的目的;它們能夠幫助多少,便取用多少;能夠妨礙多少,便放棄多少……總而言之,我們所願意、所選擇的,只是那更能引我們達到受造的目的事物。」現在明白到,唯一要堅持的主見,就是讓自己達到受造目的的事物。  這些年來,你對這平心的態度掌握到多少?

    接著要討論的,是一個很重要但又最沒有頭緒的課題。  這是和愛情有關的。  這是最難回答的問題,但也最決定性的:它將影響你我人生的路線圖,也決定了我們如何去消粍天主給我們的愛。  更貼切一點,應該問:你到底選擇了如何去愛?

    最簡單的想法,是找個人談戀愛結婚生子去便完事了。  關於談戀愛,這其實是選擇一種生活方式去回應天主的愛。  在這種生活中,愛情就是男女雙方彼此的交付和承諾。  當中包含有相互的信任,欣賞,分享和犧牲。  無可否認,此刻我對於自己是否適合婚姻生活仍有疑問和畏懼。 (哈,又是畏懼……關於這個老朋友,大家心照了,只希望十年後的你不再受它阻礙罷。)  也許,愛情生活中的起承轉合心計攻防,對於喜歡純樸簡單的你我實在太刺激了。  又或許,這個問題根本不可怪任何人,只是自己的問題。   自知興趣和理想各方面都是非主流和偏離現實,平常要找一個知心朋友分享已經困難,更不用說要有人欣賞和信任了。  撫心自問,這其實是出於自己的自私。  一方面,這說明心底裡我的確希望有個人可以真正欣賞自己(但理性告訴我們,這是不可能和不設實際的);另一方面,這亦反映了我對於其他人能否接納自己抱著懷疑的態度。  無可否認,這是自我防衛,是家庭和成長背景建立起來的。  可能因為實際需要,這種性格上的冷漠和否定,讓我們在很早的階段便斷絕了父母對自己情感和人格上的影響,使得上一代的傷痕在你我身上停止。  可是,同樣的冷漠和否定,卻讓自己的情感變得不倫不類。  所以,這刻的我,既是無私也是自私,看似熱心亦似冷漠,在渴求之時卻同時否定,理想有餘但又絕對悲觀,內心充滿著矛盾和交戰。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對天主的愛那份絕對的信任和感恩。  回顧過去,天主的確在不同的時間,安排了不同的人在你我的身邊,讓我們在生活裡學習到愛,使得此刻的我縱然無所適從但仍沒有對愛情的灰心。  冷靜批判自己,有著這些矛盾,現時我的確不配去談戀愛。  但靜思以往的成長和改變,我相信天主必定會教曉我如何去愛。  無論是談戀愛還是獨身,十年之後,你一定清楚知道我們應如何消粍天主給我們的愛了。

    還是在這刻紀錄一下我對你的期望罷。

    首先,你一定要保持信德;無論這十年間有多大的風浪,都不要背棄自己的信仰。  在陰晴不定的一天向沙漠出發,唯一可以讓你走到目的地的,是給你一枚指南針,使得你在曠野中不會迷失方向。  耶穌基督就是我們前行的指南針,有問題的時候,拿它出來定位罷。

    你一定要保存自己良心和純真。  不用懷疑了,它們都是天主賜給你我的禮物。  無論走過的路有多爛,前面的環境有多壞,為著生活和現實,我們如何去改變和適應自己,這都不足以抹煞刻在我們內心的特徵。  不要忘記,在我們接受審判之時,這些賞賜下的塔冷通是要還給天主的。  唯有善用它們,我們才不會愧對天主。

    你有堅持下去,走一條知識分子的路嗎?  是呀,不要忘記,智慧也是天主給了我們的禮物。  秉承良心智慧,追求真理公義,這不正是知識分子應做的事嗎?  這不是一條遙不可及的路呀,你有否感染其他人同樣走上這條路呢?

    不過,話到最後,還是讓我講出那個最重要的期望罷。  這刻的我,不論內心如何的忐忑和矛盾,卻感恩地經歷著意想不到的平安,在這份平靜當中靜待上主的指引。  十年後的你,無論生活是安定還是勞碌,內心是矛盾還是坦然,我都真誠祝願你有著同樣的平安。  我深信,只有這份主賜的平安,才可讓我們獲得幸福。  主佑。

    James

  • (轉載) – 香港缺乏了甚麼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着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  — 查理‧狄更斯《雙城記》

    這是雙城記中家傳戶曉的開場白。  故事的背景是法國大革命;套用在此時此刻的香港,的確非常貼切。

    是呀,為著一個區議會改良方案,泛民各政團弄至四分五裂。  其實,就算這個改良方案最終敗北,建制派已經嬴了。  我們一直爭取民主,到頭來民主還未達到,好不容易聚合起來的力量卻已被打個落花流水。

    香港欠缺了甚麼?  是民主自由?  是公民意識?  是法治?

    讀了這篇文章,仔細咀嚼,感覺很有道理。  其實,相比於世界很多其他地區,香港的民主程度絕不失色。  我們真正缺乏的,是一個有利於民主成熟發展的公民社會。  正如作者所提出,香港的民主發展,仍然傾向精英主義 (而非民眾主動參與的公民力量)。  這個由精英主導的格局,無論精英的取態是建制還泛民,無可避免必然產生極端化的現象。  尤其當知識分子自身的利益受損時,作為領路人的精英,出於自我的防衛,很容易便會把局勢推向兩極情況。  這個在歷史上多次重覆的故事,今天正活生生地在香港上演。

    在這個充滿懷疑、愚昧、黑暗、絕望和地獄的時刻,我想起這篇文章。  一切都顯得太遲了。

     

    (以下轉載自2010年6月17日香港經濟日報C7版副刊《寫意 — 大地旅人》)

     

    香港缺乏了甚麼 

    今天是曾蔭權與余若薇辯論的日子,同時亦為政改方案辯論打響第一聲鑼鼓,接着六月二十三日立法會辯論將達高潮。

    其實香港自回歸後,不同政治陣營就有關香港政制發展時有激辯,甚至走進了牛角尖,只看見樹木卻看不見森林。

    聽聞六月二十三日立法會外,將會出現壯烈的場面。對於年輕人為香港願景起來行動,當然感到肅然起敬。不過,行動需要思考作支援,不然只會淪為一股盲目的衝勁。

    在香港,我個人認為,無論甚麼黨派,都較傾向精英思維,即使是社民連,我只能說一句,粗口滿天飛並不表示你走入了群眾。香港這個赤裸裸的資本主義,有誰好好狠批一下?香港的知識分子過去又做過甚麼?

    最近內地有人撰文,慨歎中國不少知識分子一味只會靠攏權貴,一切都往金錢利益看。反觀遭我們看扁的第三世界國家,竟然出現充滿骨風的公共知識分子,他們走下精英神壇,跑進社會最底層服務,不是為了選票,也不是要擴大政黨的勢力,而是推動更人性的社會。例如我剛在台灣碰見的菲律賓學者兼社運界行動者 Walden Bello,他在菲律賓基層做了不少工作。

    又例如印度,當地的知識分子前仆後繼,盡其所能,為貧者弱者辦實事。原來,印度有許多藝術家經常跑到農村作免費演出,以體現藝術家為大眾服務的精神。印度科普工作者自覺地走進老百姓當中,義務傳播科技知識,遂帶出一場令世人側目的民眾科學運動。印度大學教授們不時夥拍專業人士,利用假期,下鄉為農民提供免費的技術輔導、教育培訓、法律諮詢和醫療服務等。

    可是香港則功利又自私得很,那些精英們,眼中只有紅酒和高爾夫球及諸如似類。一友人告訴我,他有次與富豪第二代聊天,對方問對方如何看待社會上指摘官商勾結的聲音。對方輕描淡寫地回答:jealousy,意思一切出於妒忌。

    除了民主外,香港還缺乏了甚麼?

     

    文: 張翠容

  • 有些時候

    有些時候,我不知道有甚麼東西是需要知道的

    自覺盡了力的,結果出乎意外;懶懶散散的,別人卻謂做得很好

    唯一知道的,是有太多的事自己無法知道,也無法預計得到

     

    有些時候,我不懂得這種心情是喜是悲

    明明事與願違,但仍然感到平安;若說心情反覆,但又可以笑容滿面兼娛人娛己

    原來,苦和甜某程度上,本來就是同一番味道

     

    有些時候,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感覺和理智

    表面上是嘲諷的,仔細咀嚼卻是最真的;友善的,才是最不可靠的;可愛的,卻成了最不能愛的

    莫非要否定直覺,來個負負得正,反而會少一些問題?

     

    有些時候,我實在想不通那未知的將來

    你說平平穩穩,但其實危機四伏;看似茫無頭緒,但想深一層又不是這一回事

    「吉藏凶,凶藏吉。富貴那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 世間之事果然如此。

  • Only Time

    Only Time – Enya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interlude)
    Dee dah day, dee dah day, dee dah day
    Dee dah doe day doe, dee doe day doe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sighs
    As your love flie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cries
    When your love lies, only time

    (interlude)
    Dee dah day, dee dah day, dee dah day
    Dee dah doe day doe, dee doe day doe

    Who can say when the roads meet
    That love might be in your heart
    And who can say when the day sleeps
    If the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long interlude)
    Dee dah dah dah
    Dee dah dah dah
    Dee dah dah dah
    Dee dah dah dah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 六四的精神

    渴慕自由
    追求公義
    順從良心
    不要皇帝的新衣
    不要「屈機」的普選
    不要為河蟹而遺忘
    這就是六四的精神

    在這眾人良心的記念日,我們不會忘記

  • 親愛的天父

    親愛的天父:

    近來連自己也感到笑容多了。  這不是因為工作比以前輕鬆,或者自己的心願達成,又或者忽然變得樂觀了。  相反,這半年遇上的難題,比起以前的,一個比一個難解。  甚至刻下向你反覆祈求的,至今仍未得你應允。

    這一天,忽然明白自己為何比以前愛笑了。  連續工作之際,還遇上和自己無關的無厘頭的office politics,老闆的催促下自己還得要「超頻」工作。  是呀,比起去年,甚至前兩年,前幾年,自己又再成長一點了。  這刻看看自己,也覺得可以獨自擔起一點點了。  但讓我感到欣然的,不是自己能力的提升,而是知道向你的祈求終於實現了。  天父,請你體察:在這一番鍛鍊中,我從沒有放棄過對別人的信任,無論是senior還是junior皆如是。

    這的確是令人欣悅的事呀。  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變成一個讓後輩討厭的senior了。

    James